林衍瞠目道:“给我?”想了想,又问,“你是说巽国的那一个头?是你——塞给我一个头,让我忘记我的妻子?”
车夫被他这问话气得直跳脚,喝道:“当然不是!我怎么会给你那个头——是在坎国!你在那里向我要的头!”
穆嫣然也被车夫绕晕了,问道:“林公子几时又去坎国了?你为什么会把赌来的脑送给他?”
车夫却不答。他背着手、弓着腰走到门口,又绕回来,骂骂咧咧道:“我输光半生心血,就是为了给你找头,到头来得了这么句话!我图什么啊!”一口把杯中茶水牛饮而尽,坐下喘息几声,忽然那卑微的笑又挂到脸上来了。他先哈着腰对林衍拱了拱手,道:“得罪了,得罪了,我有些癔症,许久没发作,不是冲着您来的。”又对穆嫣然道,“方才可否吓到小姐?”
穆嫣然淡然道:“无妨。”
车夫从怀中掏出一条破手帕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又道:“咱们说到哪儿了?”
穆嫣然道:“坎国。”
车夫缓缓道:“对,就是坎国。那地方小姐您大概没去过,在城北边的湖里,人都住在船上,无根无基,漂浮不定……”他说着,又转向林衍,“有人从坎国辗转到巽国,给了我一笔钱财,说他家主人请我去那边。我也没想到会是林先生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