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信便对她说:“今日比昨日晴暖。”
脸被严密遮挡,没有人看见雪信说话时嘴巴根本没有动,其实除了那女子,也没有人听见雪信在说话。
那女子对雪信“嗯”了一声,她心里的声音从眼睛里漏了出来,“果然她是巴不得与我结交的。她一定丑陋自卑,怕我嫌弃她,不敢先开口。我可不能吓着她。”
那一句“天气晴暖”没头没尾的,应该还有后文,等了半日,雪信却只顾走路。
那女子眼波又瞥来了,雪信听出她心里在说:“怎么又没话了?是我回答太简短吓到她了?还是她本就是自言自语,那我还回应她,岂不是露怯了?”
“浣衣的活儿重不重?苦不苦?”雪信接着让女子听见她没有开口说的话。
“活儿也不是那么重,吃的也是最好的,一日能喝两顿油髓粥呢。留在野庙中做活儿的,一天只能吃一顿。”女子顿了下,急急忙忙补充,“歌舞卖艺的那几个,也就卖艺当天吃一顿肉羹,平日里吃得还不如我们。”
她心里的声音在说:为什么要问活儿的轻重甘苦呢?是羡慕我吃得好?是畏怖我手上冻疮青紫乌黑?她怎么又不说话了?她是不愿意同我结交,只想从我口中套问消息吗?怎么只说天气说做活,怎么也不问我名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