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”欧也纳说着,想起两个女儿接二连三的打击父亲的心。
“至少但斐纳是孝顺的!”他私下想。
晚上在意大利剧院,他说话很小心,唯恐特·纽沁根太太惊慌。
“你不用急,”她听了开头几句就回答,“父亲身体很强壮。不过今儿早上我们给他受了些刺激。我们的财产成了问题,你可知道这件倒霉事儿多么严重?要不是你的爱情使我感觉麻木,我竟活不下去了。爱情给了我生活的乐趣,现在我只怕失掉爱情。除此以外,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,世界上我什么都不爱了。你是我的一切。倘若我觉得有了钱快乐,那也是为了更能讨你喜欢。说句不怕害臊的话,我的爱情胜过我的孝心。我不知道为什么。我整个生命都在你身上。父亲给了我一颗心,可是有了你,它才会跳。全世界责备我,我也不管!你是没有权利恨我的,我为了不可抵抗的感情犯的罪,只要你能替我补赎就行了。你把我当作没有良心的女儿吗?噢,不是的。怎么能不爱一个像我们那样的好爸爸呢?可是我们可叹的婚姻的必然的后果,我能瞒着他吗?干吗他当初不拦阻我们?不是应该由他来替我们着想吗?今天我才知道他和我们一样痛苦;可是有什么办法?安慰他吗?安慰不了什么。咬紧牙齿忍耐吗?那比我们的责备和诉苦使他更难受。人生有些局面,简直样样都是辛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