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对一个艺术家,”她思忖道,“难道有颗对他一往情深的心,还不够吗?要配得上这些高强的灵魂,难道女人也要同样心高气傲才行吗?我能有这个迷人精的教养,就不怕进行较量,还不旗鼓相当?”
“我不是不在家吗!”
这短短几个字,尽管是在隔壁上房里说的,声音很低,奥古丝汀还是一字不漏都听到了,心里突突直跳。
“可是那位太太早已驾到。”贴身女仆答道。
“你发疯啦!那就马上请她进来吧。”公爵夫人扬声说,声音顿时变得很甜美,口气也很亲切,显得礼数周全。显然,她是有意说得要让人听到。
奥古丝汀虚怯地向前走去。这间上房清新宜人,见到公爵夫人不胜娇慵的样子,斜倚在绿天鹅绒的长沙发上,背后是杏黄底子的半圆形帷幔。鎏金的青铜摆设,布置得高雅绝伦,把公爵夫人烘托得仿佛是华盖之下的一尊古典雕像。墨绿的天鹅绒,丝毫无损于她诱人的姿色。清浅的光线,不像阳光而像反射光,映出她的娇姿美质。赛佛窑的名贵花瓶里,伸展出几株珍奇的鲜花,香气四溢。奥古丝汀好像走进画里,惊诧不置,脚步走得那么轻,无意中看到公爵夫人美目流盼,对着画家夫人一时还看不到那人的方向,好像是说:“留下别走,你就会看到一个漂亮女人。有你作陪,我接见她就不会那么无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