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民族根柢,莫如语言,语言消灭,未有不同化于他族者,不则一切取之于人,仍必岿然独立为一民族。就国史观之,往昔入居中原诸族,及久隶我为郡县之朝鲜、安南,即其明证。
人无不有恋旧之心,有恋旧之心,即无不自爱其语言者。孝文以仰慕中国文化之故,至欲自举其语言而消灭之,其改革之心,可谓勇矣。其于制度,亦多所厘定,如立三长之制,及正官制,修刑法是也,别于他章述之。史称孝文“雅好读书,手不释卷。《五经》之义,览之便讲。学不师授,探其精奥。史传、百家,无不该涉。善谈庄、老,尤精释义。才藻富赡,好为文章。诗赋铭颂,任兴而作。有大文笔,马上口授,及其成也,不改一字。自大和十年已后,诏册皆帝之文也。”此自不免过誉,然其于文学,非一无所知审矣。亦虏中豪桀之士也。
拓跋氏之任用汉人,始于桓、穆二帝。其时之卫操、姬淡、卫雄、莫含等,虽皆乃心华夏,非欲依虏以立功名,然于虏俗开通,所裨必大,则可想见。六修之难,晋人多随刘琨任子南奔,虏之所失,必甚巨也。《卫操传》云:始操所与宗室、乡亲入国者:卫勤、卫崇、卫清、卫沈、段业、王发、范班、贾庆、贾循、李台、郭乳。六修之难,存者多随刘琨任子遵南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