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这么说,现在你回来了,立马还穿上了警服,多好!燕子这不正复习高考嘛!孩子也不笨,指定能考上,我这身体也没啥大事儿,眼前全是奔头,享福的日子,多着呢!”
听着妻子娓娓道来,马魁又提起了汪新:“上级给我派了个徒弟。”
“好事儿,这说明领导还是信任你的。”
“你知道是谁吗?汪永革的儿子,汪新。”
马魁的话音一落,夫妻间陷入了一阵沉默,过了一会儿,王素芳才说:“这么巧。”
“就是这么巧,你说,我带他还是轰他?”
“既然是领导给你安排的,那你就好好带,有些事儿,该翻篇就得翻篇。”
“有些事儿能翻篇,有些事儿,翻不过去。”
“我跟你说,你心里这把刀不能总横着,久了会生病的,压箱底的事儿,就别翻腾了,日子总得朝前过。”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!”
纵然是这么给妻子说,马魁心里明白,日子固然是向前走的,只是这刀,还是得横着。死死地横着,连姿势都不能动。
旧时事,往日人,这些命运里的刀,如刀刀砍击般闪着光,穿透心脏,还能听见回响。
春日的夜晚,树有树的响动,花有花的撩人。
铁路工人大院里的大灯分外明亮。灯下,邻居们坐在院里,喝茶聊天。有的人在下象棋,有的人在织毛衣、烧水,孩子们在跳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