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发苍苍的老司机倔强地点了一下头,灰白眉毛下面坚定的目光凝视着会场里的人,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裁决。
没有人举手反对这位身材矮小、头发苍白的老人入党。当党委要求非党群众发表意见时,也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。
波利托夫斯基离开讲坛时,已经是一名共产党员了。
会场里的每个人都明白,一桩非同寻常的事情正在进行。方才老司机站过的地方,这时出现了阿尔焦姆健壮的身影。这个钳工不知道该把他的大手往哪里放,因此老是摆弄手里那顶带有大耳罩的帽子。他那件衣襟磨光了的羊皮短大衣敞开着,露出里面灰色的军便服,领口上整齐地扣着两颗铜纽扣,这使他显得像过重大节日一样整洁。他把脸转向大厅,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。那是石匠的女儿嘉莉娜,她正坐在被服厂的一群女工中间。她对阿尔焦姆宽恕地微微一笑,那微笑中包含着对他的鼓励,嘴角上还隐约流露出一种无法言传的表情。
“阿尔焦姆,谈谈自己的经历吧!”党委书记西罗坚科对他说。
阿尔焦姆不习惯在大会上发言,不知从何说起才好。这会儿他才感觉到,不可能把一生的经历和体会全讲出来。他找不准词儿,而且心情太激动,更开不了口。他还从未有过类似的感受。他清楚地意识到,他的生活正处在重大的转折点上,他阿尔焦姆正在迈出关键的一步。他那萎靡不振的生活从此将变得火热而有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