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阿非看见宝芬独自在暖室前走来走去。他仔细望去,见宝芬的动作极不可解。她完全孤零零一个人,对旁边儿的花草一眼也不看,只是迈着大小一定的步伐,在暖室前的一个中心点,往返步行。她走四五步,然后停下来,一个手指头放在自己的嘴唇上,低着头仔细看那地面,显然是心中思索事情,同时自言自语,然后又走到原来的地点。在她往返步行之时,似乎是在测量自己的脚步。阿非看得全神贯注,他在院子的边儿上走过去,直到离她很近,叫了一声她的名字。宝芬抬头一看,吓了一跳,看见阿非站在离她大概三十步之外,勉强微笑了一下。阿非走过去说:“我吓着你了吧?你在这儿干什么?”
宝芬说:“看花儿呢。”
“但是这儿没有花儿啊。花儿都在暖室里头呢。你刚才并没有看花儿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我在远处望着你来着。”
宝芬便说:“我刚才找一个簪子。”随后又赶快补了一句:“你一个人到这儿来干什么?我伺候了你母亲一整天之后,到这儿来随便走走。”
阿非说:“我也是闲着走走。为什么一个簪子丢了,还这么费事找?要不要我帮你找?”